龙阿茗

同罪感的奴隶一个。

冥府之路-1-



约翰不姓列侬,也不姓华生。

他享受着这个名字清爽的大众化与果断的不凡。
他过去享受。

05.11.13 大风
我的手腕还是有些松软,握着笔的好像不是手指,而是我的腕关节握着手掌在写字…错乱的比喻无甚必要,反正我记得也知道这种感觉。我的心脏肯定青筋暴露,以看不清的频率在我的胸腔里横冲直撞,导致心生慌乱的血液爬满了我的脖子和脸。他救了我,二楼的男人。我差一点点…只有蛛丝一般细的时间分隔着死亡与我,我或已长眠,灵魂颗粒飘散,虚无又静谧地安眠…但现在我趴在地板上,忍受着一氧化碳对我细致入微到每个细胞的摧残。只因为我还活着。这真的太糟糕了……我的耳朵里断续的鸣叫和不时的难以忍受的锐痛让我甚至去摸一下有没有出血,面前不远是我近乎失去意识时的呕吐物,胃还在跟自己蛮拧,翻腾,不很好,全身都是。
六片西畔现在强攻下了我的脑子,他们早该做的…
……

现在是夜里两点,我喜欢深夜,当我看到这个数字并它背后的漆黑夜幕,而不是午后阳光的时候,我感到兴奋。我现在可能没有完全清醒,这个角度看家具都硕大异常,夜灯柔软的光像是从天上淋湿我的眼睑。沉到最低谷,而有一层底面托着,感到平衡和踏实。我还不想站起来。
我做了。自杀。
原来就是这样,我的介绍里将会有至少一次自杀未遂以及,一定会有的一次自杀成功。
我还活着,这感觉真奇妙。好似我是从死那边新来到这个世界的,我穿着的衣服,头发,眼镜和六芒星项链,这租来的房子,电话那头的一个母亲,我手里的这个日记本,都突然成了我的,轰然而迅速到位,让我眩晕。我本是要什么都没有了的。
我没死成。
我坐了起来,抑郁仅仅让新奇占据了我一刻钟,便迅速回到我这个老朋友身上。

我从煤气公司订了一个煤气罐,车子把它扔下就开走了。我曾经的肌肉早被停滞和沉默吸光,剩下软软的肥肉。因着高挑的骨架,还是被放在消瘦的男孩队列,一个辍学两年的大男孩。因此我知道我绝对动不了它。我紧张,怕被别人怀疑,但思维混乱之际连一个理由都想不出。二楼的男人正趴在阳台上看风景,我的眼神与他相遇了,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消失,过了一会儿出现在我面前。
“搬上去吗?你是住在四楼吗?”
他说话间已经开始找煤气罐的角度。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让不知情的人帮我犯错一样,居然有一点因为良心打退堂鼓。
“对,谢谢你,我就用一下它。”我简直不知说什么能阻止他问出那个问题。
他一用力扛起了煤气罐,好在这样他就说不太出话来了。
“谢谢,我自己把它搬进屋吧,谢谢你。”
我装作找钥匙。我知道屋里的犯罪证据。
他拍了拍手,就走下楼去。
胶带横七竖八地封死了卧室窗户,我把罐子拖进去。
“进屋千万不要开灯”
我贴在门外。
那样会炸死爱我的人。我关上了门。
窗户很隔音,外面的街道仿佛一台哑剧。又是一个傍晚,我讨厌傍晚。阀门开始撕撕放气,我深吸了一口,带有疏离感的死亡气味。压抑和痛苦让我感到绝望,脑中空白着,我顺了六片劳拉西畔,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我感到头疼和眩晕,我以为我最后的旅程开始了。

“咚咚咚”
“咚咚咚!”
不知是因为令人抓狂的头痛还是耳鸣,敲门的声音显得巨大无比,并且愈演愈烈,最终旋转着爆发出圆号洪烈的吼叫!我相信下一秒我的耳朵就要聋了。巨大的不适让我像一具尸体一般爬起来,冲出门,将大门打开一条缝并将身体拄在门把手上。
“…”
“你好?我是刚刚帮你搬煤气的邻居。…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你。”我知道煤气罐已经所剩不多,刚刚应该把卧室门关上。我回头看着阳台大开的窗户,感到一丝微弱的气愤。
“…你会安装吗?我是说这东西弄不好会泄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感到男人有力的手掌撑在门上。
“是…它是会…不过我已经弄好了,再一次谢谢你,我可以关门了吗?”
他把手抽走了。我连着门咣地撞上门框。
我听了听已经没有嘶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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